《李喬小說─荒村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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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寄愁埋憂(10)

廣場ke片完全陷入混亂狀態。大批原本m̀知躲在nai位角hong ke武裝巡查忽然間走進來,好像oi將全體聽眾包圍起來。一大半怕事ke聽眾紛紛逃走,有teû看鬧熱ke 細人仔 lâu婦女嚇a kín 喊,鬧作一團。

至於戲棚上,己經完全「失陷」lè, 只見到巡查砌成ke人牆lâu演講者全「裹」起來啦。

「阿爸!阿爸......」明鼎雙膝kín顫,差一sit就蹲了下來。

態勢ke發展,完全大大出乎主事者ke意料之外?謝武烈lâu明鼎講ke :今晡日ke演講原本係以內容取勝,言詞上決定盡量m̀去刺激監視員;無想到,早就鬱結ke情緒,隱藏ke憤恨,竟無形間就造成liá種無法度控制ke局面......

現在聽眾想要chiâm去左右出入口lè, 有ke就爬過矮牆逃離是非地。明鼎kín僵立在戲棚仔前方空蕩ke中央。老阿爸樣仔nò ? 準係「又」pûn帶進去派出所去ke, liá-pái可能要直接送到郡警察課ke居留lè. Ke要 án-ngiòng, liá-pái準係十日半隻月lè; 無一定還會pûn人判刑nò. 啊,pûn人判刑!可憐ke阿爸......

「Ko-ra ! 標語!反逆ke標語!」忽然一ke巡查喊起來,也lâu明鼎從失神中pâng轉來現實。

抬頭望去:一ke巡查正在pak下左片出口外牆上ke標語;兩個巡查推開人牆向前急奔—謝武烈lâu范仁登還在對面店舖行廊上張貼ke海報式短文nò.他teû當然也看到巡察,m̀-ku他teû一面朝liá片張望,一面還在繼續工作。糟!另有兩個武裝巡查已經圍上去lè......

「武烈哥!」明鼎脫口喊一聲。一股激動ke情緒湧上胸口,他又狂亂ke發譴吼一聲,猛一踩腳,人化成一隻台灣石豹,騰身向謝、范他teû ke方位衝去......

「慢......」話聲傳進耳公同時,明鼎ke腰pûn人緊緊攬tén.

「嘿!」係自然ke反應,他一懸身,雙臂一撐。

一ke矮細ke傢伙將他旋身之力「拋」出去,幾乎仆倒在地泥hong—係廖喜郎lè !

「啊!廖兄......」明鼎慌亂間過來扶人:「Fái-se,我,我chang oi......」

「離開現場,走!」廖講。

「謝他teû nò ?他teû......」明鼎chhin 遽就鑽入人群底背。

廖抓緊明鼎ke手腕,往人群縫隙底背鑽。當他teû tui人群中鑽出來時,謝范兩人lâu他teû張貼ke短文全都失了蹤跡。

「我阿爸也pûn人抓走le.」明鼎失望。

「嗯。反正......無關係ke.」

廣場外面,街道上,店舖走廊上,還零零散散聚集chhin多人,他teû有ke激昂慷慨,高談闊論,有ke指指點點,細聲細語。當巡查行近時,他teû就恬恬 m̀出聲,或者慢慢散開;巡查遠離le, 大家又聚集起來。

苗栗正街街道兩片,有幾家店舖門口懸掛ke日本國旗;ke白地泥上 ke紅心在六月當晝ke日光照耀下,猩紅a得人驚。

忽然,十丈之外ke一隻猩紅太陽旗倒下來......

「你看!」廖提醒明鼎。

其實大家都看到lè,係一群後生忽然lâu一家店舖門口ke太陽旗拔下丟a地泥hong. 接tén liá群人又向前行,再lâu其他旗竿拔下。

「Ko-ra!da-me ga ! da-me ga !」

巡查發現lè, 帶tén chhung仔趕過去。Ke-teû青年歡呼一聲四散跑開,有ke向前直衝,有ke溜進巷道底背去。

「不如?ên-teû也......」明鼎講。

「M̀, liá種事pûn他teû去搞,ên-teû m̀好隨便露面。」廖笑tén講。

「Ên-teû......」

「到民豐布行看看。」

民豐布行lâu民裕布行面前聚集一大群人。他teû在門口張望、議論;布行大門關a 緊緊,只見到郭秋榕先生在門前勸大家離開。

芳枝也企在門口。明鼎發現她時,她正投過來輕輕ke一笑;她係早就看到自家吧,明鼎想擺脫廖,sa又尋m̀到藉口。

「Ên-teû then手郭先生勸大家離開。」廖逕自行向人群。

「阿鼎!」有人喊他。

係詹淋求、庭求兄弟。還有大細南勢ke林華木、劉俊梅等都行了過來。Liá-teû後生人都比明鼎大幾歲,m̀-ku他teû心中,明鼎係有學問ke讀書人,見識常識都高出他teû多。所以企在明鼎面前,都拘謹ke用詢問ke目光看明鼎,顯然oi他lâu他teû講發生mak-ke事情。

「Chhin 譴人,m̀係嘛?」明鼎實在m̀知要講mak-ke chang好。

「Ên-teû本來係oi......」劉俊梅一面失望。

「實在無想到會鬧成liá樣。」

「他teû,會m̀會pûn人關起來?」林華木問。

「痛揍一頓係準難免囉!」詹淋求講。

「我看,」明鼎忽然想到一件事:「Lia一pái,假使他teû弄得到把柄,就會送法院,不然,可能m̀敢打。」

「哦?」大家都m̀相信。因為到警察衙先打一頓,liá係「例規」哪。

「因為有蔡式穀、鄭明祿等人物在;鄭係記者,蔡係辯護士lè !細細郡警察課可能m̀敢樣仔。」

大家聽a半信半疑ke時節,忽然有人憋tén嗓門在喊:「大官來lè !」

m̀係嘛?一輛晶晶ke烏色轎車正駛到郭屋門口。

「他teû轉來lè ?」

先下車ke m̀係郭秋揚先生,係蔡式穀lâu鄭明祿兩位。明鼎ke猜測應驗lè.

郭秋榕先生oi將人客接過去,蔡表示還係到郭秋揚家較「方便」。秋榕先生lâu liá邊ke大門推開時,蔡lâu鄭無馬上進去,顛倒向走廊上ke人群行去。

「各位朋友;請先轉去,有要事,尋一日再來郭先生屋家,好無?今晡日,嘿嘿,m̀方便。」蔡用生硬ke客語講。

「至於郭先生lâu黃、劉幾位好朋友,鄭明祿做一ke往上飛ke手勢講:「請放心,不出二十四小時,狗仔定著放人。」

「對,有我liá-ke辯護士在,他teû也不敢太過份!」蔡抬頭一看—有三個巡查tui街尾行來lè,他講:「遽,現在就請離開。」

蔡ke神情、手勢,大家隨時領會到lè,也chhin 遽就看到巡查。故所,大家就分散離開,當三個巡查到ke時,郭家面前已經無滯留ke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