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江嵐客家文學專欄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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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細妹ke故事(4)

作者 Kông-làm...江嵐 2009.07.12

阿細妹ke「卡桑」月妹，因為白內障ke關係，目珠早就看m̀到矣。有一擺，月妹尋m̀到東西，好嘴問阿碌伯姆，阿碌伯姆對嘴就應佢講：「看m̀到，m̀會用摸嘿！」。月妹實在mò簡單，在mò水mò電ke庄下搬來都市，都市項項就oi用到電，佢想oi同阿細妹幐手，臨暗仔就會使用電鍋仔煮飯，內鍋、外鍋都oi放水，月妹就用手測水，再用左手摸插頭孔，右手拿插頭插電鍋煮飯，輒輒pûn電電到。佢乜m̀識怨嘆一句，顛倒he阿碌伯姆麼該事情就m̀會幐手，一日到暗噥噥噥噥唸m̀停，出嘴mò一句好話。

月妹當惜阿細妹ke細人仔，故所逐ke細人仔就同這隻姐婆較好。月妹he有麼該好食ke東西，都會pûn細人仔食香，這兜細人仔出去做事，乜會偷偷捏捏，捏兜仔錢pûn姐婆做所費，大家同姐婆ke感情都盡好。

M̀過講乜奇怪，自從阿碌伯姆邸ti阿細妹屋家起勢，目珠就定定仔濛濛，阿細妹當緊張，煞煞帶去pûn先生看，大大細細ke醫生館看透透，就mò麼該見效，過四、五年仔後，阿碌伯姆ke目珠就全看m̀著矣。

　　阿細妹異會教細人仔，逐隻細人仔就當有教料，會讀書又有禮貌，總he阿碌伯姆來過後，就輒輒聽到阿細妹打細人仔，阿碌伯姆m̀-he講錢m̀見忒，就he講細人仔mò教料。家娘投，又做m̀得m̀處理，阿細妹就只好打細人仔pûn家娘消氣。為著家娘ke事情，兩公婆乜輒輒冤家，自從阿碌伯姆來到阿細妹屋家，這家人就m̀識過過一日太平ke日仔。

阿細妹日時頭oi上班做事，差m̀多日日就加班加到三更mò半夜，暗晡頭轉來又歸屋間仔鬧叉叉仔，兩公婆舞到oi離緣，連細人仔就mò想邸屋家，一隻一隻尋工廠邸宿舍，書乜mò-oi讀，日仔就恁仰吵吵鬧鬧過哩十過年。阿碌伯姆算來盡好命，食到七十零歲正過身。厥賴仔心舅、妹仔婿郎對庄下來到都市，大家就怕mò先去同阿碌伯姆上香，就啾等阿細妹講愛去奈嫽又去奈嫽，摝到阿細妹mò葛mò煞。辦喪事期間，阿細妹ke屋家就像旅舍樣仔，逐朝晨帶一大陣小郎叔、小娘姑出去遶山看風景，暗晡頭轉來屋家歇，tap-tap摝到阿碌伯姆還山，佢兜正轉去。

　　厥老公阿雲mò法度接受阿姆過身ke事實，食矣兩罐太白酒，目視視仔視等厥丈人哀講：「天mò目珠，天mò目珠，死m̀著人矣！」意思he講，該死ke he阿細妹ke「卡桑」月妹，死m̀著人死到厥姆。為著阿雲這句話忒過傷人，阿細妹同月妹，心肝盡艱苦，兩子哀目汁含等就出去稅一間屋仔來邸。阿碌伯姆歇ti阿細妹屋家這十過年，歸間屋仔舞到強強就會散忒，這下阿雲又講出恁仰ke話，阿細妹真經堵m̀著矣，tap-tap在外背服侍其「卡桑」服侍到過身。月妹過身ke時節，阿細妹ke細人仔逐隻就有轉來送，顛倒做來比佢兜ke親阿婆還較像樣，這點pûn阿細妹當安慰：「好得你這兜恁有心，同若姐婆ke後事辦來恁圓滿，若姐婆平時惜你兜又有用喔！」

　　Ên台灣人ke教條總he勸和m̀勸離，在子女ke鼓勵之下，阿雲乜好嘴來拜託阿細妹搬轉去屋家，一家人又和和樂樂過日仔。

　　社會和平，經濟穩定，阿細妹ke子女逐隻就有正常ke頭路，今年過年食團圓飯，oi辦三張桌正坐得落，外孫、內孫圍等阿公阿婆捩捩轉，阿婆前阿婆後，喊到阿細妹笑洋洋，紅包收到衫袋仔淰淰，歡歡喜喜食到百二歲。

　　菜籽命ke阿細妹，總算春光矣。

2008/7/1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