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李喬小說─孤燈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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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雲lâu月(7)

 不得已?Ke係懦弱ke護身符。明基講過,m̀止一擺講過——ke係他ke阿爸阿漢伯留下來ke遺言。Oi他阿姆輒常lâu子孫講ke一段話,故所明基也lâu她講。他講:

  Ên台灣人,mak-ke都講究忍;忍多,忍就變質,真係m̀像話!

  特別係客家人,更係輒常「忍」到無法度忍ke地步。

  Mak-ke都oi忍;做m̀得忍ke, 還係 oi忍落去;再忍落去就會骨剉灰揚啦,還係 oi忍落去;面對強權,惡勢力,唯有一味ke強忍落去,liá安到「明哲保身」?

  Án-ngiòng一來,「忍」lâu懦弱差m̀多lè; 對道德、理想,也失去堅持ke勇氣。假使án-ngiòng, 「忍」ke做法,實際係懦夫ke護身符,好藉口定定!

  ——Liá下,該係證明ke時節。

  「客家人ke特性之一……」明基講過。

  「蘇阿華!妳就正經做m̀得擺脫liá-ke特性嗎?」她對自家大聲喊。

  「許搭哩木給——時事昧!」(日文)她發向左轉ke口令。

  Liá下,隊伍已經入去畫有白線ke位置。Liá下,m̀好再譏嘲,也m̀好再爭執。她lâu自家協調。Liá下係行動ke時節。

  「齊步——行!」她發口令。

  永田中隊整齊ke步伐,發出「帕帕」聲。

  日頭高掛中天。初夏ke風,暖暖ke, 吹在身hong, 並m̀係當爽快。

  「正步——偷裂!」

  再行五步!她lâu自家講。做m̀得再忍。她再提醒自家:M̀好再懦弱!M̀,絕對m̀ !

  ——兩架零式戰鬪基掠過天頂。零戰機,一點鐘做得到馬尼拉吧?Ke一小時以內,明基就做得見到我阿華也見過ke零戰機啦,她想。

  M̀-sṳt再忍lè. M̀-sṳt再懦弱。時間到,忽然,手腳脫離軍樂ke節拍,圓身搖幌,好像發出吱吱ke聲響。M̀-sṳt再——她總算喊出「口令」。

  「卡死啦——田內狗仔強,強姦……」

  她手舞腳蹈,圓身傾斜向司令台撲過去;她係對準田內禿狗撲去。

  M̀過,她無撲到司令台,圓身滑一段距離,然後倒伏在地泥hong.

  「哇啊!」隊伍,司令台頂hong底下一片驚喊。

  「肅靜!」

  「Nan-ta (Mak-ke)? !救護!救護!」 
    「正步——偷裂!」

  「卡死啦——命給!」

  「拿惡——劣!」

  她感到圓身碰了一下,接tén pûn人移動……

  「我做到lè, 我講le.」她ke意識逐漸模糊:「我講出來lè: 田內禿狗強姦我!狗大尉,狗郡守,全聽到lè? 定著聽到ke.」

  忽然間。腰仔部位,悠悠忽忽ke痠痛起來,接tén劇痛ke細蛇哥,向下腹部位鑽動。她恍惚底背感到,mak-ke地方熱熱,濕漉漉。

  她好像想到了mak-ke. 她呻吟一聲。她完全昏了過去。